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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岁女子鼻炎手术后坠亡乌鲁木齐爱德华医院称愿私下调解

2016年9月26日,乌市北京路,张瑞生前和男友买的房子里,父亲和姐姐提起往事悲痛不已。晨报记者 豆兴军 摄

乌市27岁的张瑞多年饱受鼻炎的痛苦,通过百度选择了检索结果排名第一的乌鲁木齐爱德华医院就诊。张瑞的未婚夫说,在这家医院接受手术后,张瑞的精神出现异常,最终导致坠亡。家属一方委托的司法鉴定意见显示,医疗行为过错与患方死亡后果存在间接因果关系,张瑞的家属遂将医院和百度告上法庭。

4月5日,记者获悉,张瑞家属共索赔67.4万元,目前百度和爱德华医院已收到了法院的传票,原计划4月25日开庭,但百度向法院提出管辖权异议,开庭日期被延迟。

据张瑞家属代理律师洪利·拔都介绍,目前,爱德华医院请求私下调解,希望家属方撤诉。

□事情经过

事发:女子中秋节坠亡

2016年9月15日,中秋节,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,乌市北京南路新疆财经大学南校区小区却发生了一起悲剧。该小区13号楼下的蔬菜店老板回忆,当天20时许,突然听到有人喊:“有人跳楼了!”他出门看到楼前围满了人,一名20多岁的女子躺在草坪上,“救护车到达时,人已经不行了”。

当日,市民杨虎办完事回家途中买了几块月饼,准备和女友一起过中秋节。“路过楼下看到警戒线,听说有人跳楼了。”他说,回家后发现张瑞不在,以为她去散步了,就下楼去找。

“在电梯里,听到别人说跳楼的是个女的,我突然想起房间的窗户好像开着,心里咯噔一下。”杨虎说,他连忙来到事发地,掀开白布,看到未婚妻熟悉的面容,“那一瞬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,感觉天塌下来了”。

张瑞的父亲张明军告诉记者,他家是喀什地区巴楚县的,事发时他和妻子坐在从巴楚到乌鲁木齐的火车上,正当他憧憬着次日全家人补过中秋节的情景时,却在嘈杂的车厢里收到了女儿离世的噩耗。“白发人送黑发人,感觉钻心的疼,女儿才27岁啊。”张瑞的母亲红着眼眶说。

就医:就诊当日做了手术

杨虎和张瑞相识六七年,原打算2017年结婚。张瑞长期患有鼻炎,决定在婚前将身体上的“小毛病”治愈。“去年8月,她上百度搜索‘乌鲁木齐鼻炎医院’,排名第一的是爱德华医院,普通人总会觉得排名靠前的一定是很好的医院,所以我们就去了。”杨虎说,“张瑞去世后,我再次上百度搜索‘鼻炎’等关键词,第一条仍是爱德华医院,这时候我才发现链接下方有两个小字‘广告’,查询相关新闻才知道,这是医院在百度搜索结果页中做的广告。”

去年8月27日,杨虎陪着张瑞来到爱德华医院看病,门诊病历显示,张瑞主诉“鼻塞,流涕数年”,医生的诊断是,张瑞患有过敏性鼻炎、鼻中隔偏曲、鼻窦炎、肥厚性鼻炎。

当天,医生对张瑞实施了手术。记者从手术记录单上看到,中午1点30分至2点50分,医生为张瑞进行了双侧筛前神经阻断术、鼻中隔矫正术、中下鼻甲消融术。当天,张瑞共向医院缴费4000多元。

9月3日,张瑞的鼻子出现出血现象,“血流得满胳膊都是,我看情况严重,就带她到爱德华医院复诊,医生及时为她止了血。”杨虎说,此后张瑞常说鼻子疼,并伴有失眠、精神恍惚、幻想被害等症状。9月13日,杨虎陪张瑞来到新疆精神卫生中心就诊。

新疆精神卫生中心精神门诊副主任医师梁爱民回忆,9月13日,根据张瑞自己的描述,以及脑功能检测、脑电波等辅助检查,梁爱民在病例中写道:“最近一周反应较慢,爱发呆,不停回忆往事、不高兴的事,烦躁、心急、易怒、莫名恐惧,总觉得有人跟踪,有摄像头监视自己,情绪控制较弱。”

术后:精神恍惚 怀疑被人追杀

张瑞的精神发生异常,是因为这场鼻炎手术吗?去年9月底,记者就关注过此事,并向她的亲友了解了相关情况。

张瑞的姐姐张琳说,妹妹从小性格开朗,姐妹俩关系很好。去年8月18日,妹妹做手术前曾和她一起逛街,行为举止都很正常,“但做完手术后,她的情绪变得不稳定,聊天时会胡言乱语,常梦见鼻子流血不止,显得很恐惧”。

杨虎和未婚妻合开了一家文化公司,“她是个女强人,公司和家里都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。”在该院手术后,张瑞鼻腔很疼,连续3天几乎无眠,有时睡眠还不到两小时,“梦醒了她就发抖,也吃不下饭。”杨虎回忆。

父亲张明军流着泪回忆:“女儿很孝顺,每次回家都给我买东西。9月份她给我打电话说鼻子被掏空了,天天有人拿着榔头追她,24小时监视她,脑海里都是动手术的血腥场面,都不想活了。”他说,听到女儿病得如此严重,他赶紧买了火车票来看她,但还是没赶上见最后一面。

刘欢欢是张瑞的高中同学,两人已相识10年。“张瑞做事特别认真,也很有事业心,对我也很关心。我们虽然见面少,但平时联系较多,去年一起吃饭时,她的精神挺正常的。今年她做完手术之后,总是给我打电话说有人要害我,我劝她去看心理医生,但她对自己产生的幻觉深信不疑,还来我工作的单位,确认我安全后才放心地离开。”刘欢欢说,听到张瑞离世的消息,她很后悔没有亲自带老同学去看医生。

突如其来的一切让杨虎不解:“去做检查的第一天就做了手术,鼻炎手术到底成不成功,为什么术后会疼这么多天?医生做手术后有没有进行心理引导和安抚?医院对张瑞坠楼的结果也应负有一定责任。”

(文中张瑞亲友皆为化名)

(晨报记者 李雯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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